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漫步松花江
时间:2013/4/9 16:13:09 作者:张铸
漫步松花江

抵达酒店已是夜幕降临,推开房门,急急走到窗前,拉开厚厚的窗帘。窗外竟是白雪皑皑的松花江?!宽阔的江面一片苍茫。夜色中,长长的过江大桥灯火辉煌,金舞银蛇般地卧在松花江上,流淌的车灯为她注入活力和脉动,茫茫松花江一下子仿佛灵动了起来。

只是轻轻拉上薄薄的窗纱,不想关上窗外的美景,我要拥着松花江的气息入眠。

第二天一早,晨雾的亮色透过窗纱将我唤醒。窗外一片晶莹洁白,近处江边几棵柳树,枝条一条一条如清水洗过一般明晰,远方小岛上一丛丛的灌木,一簇一簇雾里看花般朦胧。寥寥数笔,它们简简单单地勾勒出一幅唯美的水墨画。过江大桥褪去昨晚的浓妆,素裹一身洁白,披着淡淡的朝雾,静静地搭在松花江的两肩。松花江携着他广袤的白色披风,将桀骜奔涌暂时蕴藏在内心。

我的内心顿时奔腾,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后,挎上相机出发。

通往江边的方块花岗岩石路似曾相识。哦,是欧洲老街上经常见到的那种,厚实、泛着自然朴实的光泽。路边的小树林拥着一幢俄罗斯风格的大别墅,房子的油漆比较新鲜,窗子玻璃纤尘不染,但了无动静。望着空荡荡的豪宅,不由令人感慨:哪个达官显贵曾经在此出入,哪个名门望族曾经大宴宾朋?人事已非,寂寞的老宅只有自己知道它的前世今生。只有自己可以回味它曾经的辉煌。

松花江就在眼前,江边冰面上,几个中年人已经钻了两三个比水桶稍微大一点的冰窟窿,他们准备下网捕鱼。看着他们在冰上若无其事,我兴奋地赶紧走了过去,啊,开心!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踩在冰上走了。小时候最冷的日子,只敢在河边的冰面上一只脚踩一踩,试一试,看着冰裂开,吓得赶快往回缩。传闻中,哪个胆大的小伙伴冰面上走过几步,嫉妒恨呀!今天,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在冰上跑了。

沿着松花江的江面往前看,一眼看不到尽头。宽阔的江面中央,没有一个人行走。出于某种对水,对严寒,还是对松花江深度的担心,还是与捕鱼人交流了我步行过江的想法。捕鱼人乐呵呵地告诉我,这种气温汽车都可以在冰面上走。

话虽然这么说,我还是沿着有脚印的地方走。走着走着,发现雪面上,有一条很长很长的裂纹。我小心翼翼地停下来,一只脚跨过裂纹,慢慢踩下去,还好!重心再渐渐向前移,踩实,嗯,另一脚跟上。阿弥陀佛,没事!哦,估计那雪上的裂纹可能是昼夜温差造成的。

这下有点放心了,冰雪在我的脚下发出悦耳的吱嘎吱嘎声。走着走着胆子大了起来。冰面上跑的人少地方,原来的脚印已经变成薄薄的冰,走在上面吱嘎吱嘎声更加清脆悦耳,脚印下薄冰的厚度不同,清脆的音调不同,冰下积雪的厚度不一样,吱嘎的音色也不一样,没有脚印的地方踩下积雪的感觉更加新奇。我干脆走到这里,走到哪里,脚下的冰、雪为我奏出不同的、奇妙的声响。

到了松花江中间的小岛,起初还以为到了对岸呢。可继续往前看,还是白花花的一片。小岛上一丛一丛灌木已看得分明,零下二十度的寒风中,树叶已经深深地藏着积雪里,但树枝仍骄傲地将它们的臂膀伸向空中,展示它们的生命力,彰显它们曾经的葱荣。灌木丛间一条弯弯的小路上,两条车辙蜿蜒走向远方。我举起相机,记录下这美丽影像,但相机能记下我此刻的感受,无尽的遐想?

遐想让我沉醉于这美景中,我突然自恋了起来。在一片没有印迹的雪地上一阵狂奔。回过头,仔细地将我的脚印摄入镜头。

不知不觉中,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,我得赶快回头。再次漫步松花江,已经没有先前的犹豫和担心,而且已经有人在江面上行走了。走到中间地带,我举起相机前后左右拍,还是觉得没有拍够。

回到岸上,我仍然有点不舍,我回头留恋。一种温暖的感觉不知为何涌上心头。江边杨柳依依,远处江面白雾茫茫。茫茫白雾中,停泊岸边的游船上有若隐若现的红色,对!是那红色,它一下击中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。似曾相识的感觉一下温暖了我的心田,我的眼睛。三十年前(1983年),我大学的第一个元旦前,一样的寒冷,一样的冰天雪地。我们班主任老师组织我们座谈。老师送给我那张贺年历卡:蒙蒙烟雨,杨柳依依,水边一对恋人撑一把细花红伞。是那场景的温暖,还是贺年卡上带着老师体温的温暖,一直温暖在我心底。是对那情景中红色的记忆,还是对冰雪中美好的记忆,深深地烙刻在我的脑海。是天意,还是冥冥之中上天的安排,让我在整整三十年后,重温这温暖,重温这记忆?

记忆也许会成为过去,温暖永留心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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